不知道最好

常小質/文

天陰雨，氣溫10多度，寒流之中…。


這一天是天南寺舉辦第一次禪坐共修的日子，是個要上班的週四，好掙扎。


中午，我跟同學道友在MSN上反覆檢視道心願力夠不夠強，要去？不去？去？不去？心裡不斷掙扎搖擺，終於在傍晚五點左右，不管了，六點準時下班就衝吧！


六點，準時從永和下班，騎車回新店，其實我住得離天南寺不遠，騎機車20分鐘有餘可達。只是這段人跡較少的迂迴山路，當天的雨下得我心慌慌，心裡不斷掙扎，但在天南寺禪堂這麼殊勝的禪坐共修給我的吸引力，說什麼都大過被雨淋的急凍感，所以回家稍微整理一下，換上一套寬鬆的衣褲，決定開車出門！(哈)


晚上七點四十分，我到達橫溪公車站，等我相約的同學道友，他也是從公館六點多下班趕捷運、換捷運再轉公車，準備一起參與這場盛會，已經遲到的我們幾乎同時到達，快快往山上去。


到達禪堂時，已經在做八式動禪第七式了，搖頭晃腦的把最後兩式做完，剛開始有點心浮，但看到禪堂的佛像，整個心就平靜下來。雖先前已在「天南之際」部落格上看過禪堂佛像落座的影片，但第一次進天南寺的禪堂，還是感動不已，禪堂內整個氛圍與總本山選佛場一致，身心在坐上蒲團的那一刻，一片清涼平靜，抬頭望佛像莊嚴的笑容，感動的要掉淚，覺得自己好有福報能參與這場共修。


第一炷香的八式動禪沒有完整跟隨，第二炷香的禪坐，放鬆完調整好坐姿，才覺得剛開始放鬆，法師已經敲引罄了。天啊！怎麼這麼快，我才剛開始放鬆怎麼時間就到啦？好不可思議哦！在禪堂共修的力量果然更自在、更能專心。不過也沒時間多想，法師帶領大家做完全身按摩，就要開始另一個高潮：《六祖壇經》「分享」。


這次禪坐共修帶領的法師是常元法師，先前在新店辦事處已經聽過常元法師講經開示，當時說的是禪宗各祖，法師用淺顯易懂、生活化的方式講禪宗歷史，大家常聽得哈哈大笑，在歡樂的氣氛中聽聞佛法真的很幸福。不過我開始參加辦事處共修時，已經講到四祖了，沒有全部聞道，有點遺憾。


但這次在天南寺這次的《六祖壇經》，也是常元法師主講，法師很慈悲說他不是在講經，為什麼呢？因為他不是六祖，所以當然不是講經，而是在「分享」，跟大眾分享法師所理解的《六祖壇經》。


這些話我覺得很有哲理，常常我們都以為自己瞭解某個人，在幫某人說話，但其實，那就只是「你」所瞭解的「他」，即便「你」說出跟那個「他」一樣的話，那仍然是「你」說出以為是「他」所說的話，那還是「你」不是「他」。


這倒讓我想起了曾在《一個新世界》這本書中讀到一段話，大意是說：「當你在跟另一個人說話的時候，其實是有四個人在互相對話。」我覺得真有道理，這也讓我常常檢視自己對待別人的態度，是不是用「自己」去解讀別人而沒有真正的理解，這很重要。


說回《六祖壇經》，開始時法師問了好多好多問題，我們都不知道，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，什麼都不知道，法師竟然說：「不知道最好。」


天啊！又是一句深有禪機的話，知道真的知道嗎？不知道又真的不知道嗎？法師又說，這也不是說知道要裝成不知道，以為不知道最好；我想應該是當我們在「做事」時，應該做的知道怎麼做的，當然就是這樣做了，而一些「觀念」或「概念」不夠清楚時，是不能以為自己知道的，這時候不知道比較好，哪一天知道了，或許就開悟了。


這兩段的開頭語，就讓我思考良多，接著進入正題，開始講《六祖壇經》，講六祖如何開悟、什麼因緣開始去五祖門下求法，時間過得很快，在法師妙語如珠以生活化的解釋壇經，一下子一個鐘頭就過去了。其實我很捨不得走，想要多多在禪堂待一下，覺得好平靜、好歡喜。


出了禪堂，外面雨還在下，但心裡澎湃的很，到知客處請了一本《六祖壇經》回家研讀，走出大門，看到雨霧中的三峽夜景，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聽聞這麼棒的佛法，一定要更努力更精進才行！


感恩聖嚴師父領我進佛門，感恩天南寺的所有法師舉辦各項共修，感恩邱菩薩給了法鼓山一塊寶地，感恩我的同學道友常常催促我提起心力，感恩自己真的參與這場盛會，感恩大家，阿彌陀佛！